预冻步骤Freezing 通常是冻干机开始冷冻干燥周期的第一个“工艺”步骤,在这个过程中,制品被降温冷冻,从而将产品中的溶液从液态转化为固态,为后期的升华干燥创造初始条件。对于预冻步骤有两个目标会被考虑,即(阶段/最终)目标温度和到达此目标温度的时间,而二者可以转化为预冻速率。
而预冻之所以关键,不仅是由于预冻需要实现制品从液态转变固态的关键温度的过冷,而且抛开一些不可控的因素,其速度及过冷程度还可能会影响到冰晶的形态,而冰晶形态又会影响一次干燥,乃至产品的质量。
冰晶形态
很多“教科级”资料都会提到,快速冷却 Rapid cooling导致生成“小”冰晶,而缓慢冷却Slow cooling导致形成“大”冰晶。简单的理解就是,快速冷却让水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过冷,当反应过来时已被冻上,由于时间紧迫,冰晶无法实现“大团结”,因此冰晶小。冰晶大小决定了干燥固体中空隙的大小,因此小冰晶造成了狭小的水汽升华通道,增加了升华阻力,从而导致需要更长的初级干燥时长来去除结晶水。反之,缓慢冷却带了相反的效果。
产品质量
首先是速率对冰晶形态作用的延伸,冰晶大小会直接影响到比表面积的大小,例如蛋白质溶液,冷冻会产生冰-水界面,蛋白质会被吸附在这个界面上,从而破坏其天然折叠状态。伴随而来的二级和三级结构的损失可导致表面诱导变性。但缓慢冷冻也有可能增加对蛋白质的损害,例如随着水结晶,相分离的可能性增加,而缓慢冷冻提供了足够的时间暴露于高浓度的不同化学物质、pH值变化、相分离。
其次,冷冻可能会因多种原因(例如溶液效应、细胞外结冰、脱水)而损害细胞,但细胞内结冰是最重要的原因,细胞内的冰形成增加了细胞内电解质的浓度,进而影响了可参与稳定细胞内酶天然状态的离子相互作用,通常在高冷却速率下,当细胞不能保持与环境的渗透平衡时,细胞内结冰。细胞内冰晶也许会直接对细胞超微结构造成机械损伤,或者细胞也会受到冰形成引起的体积膨胀的影响。(Wolfe, J. and G. Bryant, Cellular cryobiology: thermodynamic and mechanical effects.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Refrigeration, 2001; 24(5): 438-450.)
冻干机板层降温速率的影响
很显然,上面提到的冷却速度是基于理想热力条件下,针对制品而言的,并不应该简单地归结于冻干机板层里硅油温度的降温快慢。例如,同样的冻干机板层降温速率,面对不同的制品、不同的盛装形式、不同的灌装/装载量、不同的制品初始温度,所带来的制品本身降温效果也是不同的。
但现实又无法回避,如果制品不是选择离线冷冻设备进行速冻,那么制品温度降低更多是依靠冻干机的板层温度变化来实现、控制。曾有朋友问,很多文章会以1°C/分钟为一个快慢的分界线(这里不讨论这个值的定义是否有道理),但为何很多冻干机的URS中板层降温指标不用速率表示,而用温度区间和时间表示,例如 “从20℃到 -40℃的时间应≤ 60分钟“,”而非“1°C/分钟”。个人理解,首先冻干机的指标多为空载指标,在测试其性能时,无需进行“线性”斜率控制,而是查看设备的性能边界在哪里。而常规制冷系统性能由于受很多因素影响,不是一个线性表现,温度越低速率越慢,所以仅对于空载设备进行性能确认,目的是了解其边界。
因为,设备的性能边界是很重要的,正是因为其极限降温曲线不是线性的,其最差表现将成为“木桶”的短板,影响所能实现的降温曲线斜率;换句话说,如果冻干机板层在实际冻干工艺中,无法在“有需求”的温度范围内保持恒定的冷却速率,则将会给产品冷冻速率带来额外不必要的影响因素。
例如,如果有工艺要求,期望板层以“1°C/分钟”速率线性降至-50°C,那么对于一些常规工业级冻干机来说就是一件有挑战的事情。如果要稳定实现这样要求,就要拓展设备的性能边界,可能需要对冻干设备进行系统配置的变化。
虽然说可控成核技术已经出现了很多年,但未来一定时期内想要全面工业化程度地普及,仍有很长的路要走。因此,从目前行业的现状看,研究和依靠可控的冷冻速度,仍是形成适当冰晶体结构,进行优化升华过程的主要手段。